姻缘
#补课了龙歌单之后的即兴产物，所以是龙视角
1.
“大龙，我给你介绍个女孩吧。“
郑云龙正在舀汤的手猛的一抖，一勺滚汤全洒在了端碗的手上，烫出一小片红痕。他没出声音，只抬头去看对面的人。
阿云嘎正埋头苦吃，专注咀嚼的样子像小兔子也像草原上的小羊。
于是他只是继续盛好那一碗汤，放在阿云嘎手边。
“行啊。”
“你能不能慢点吃？你那胃受的了吗？“
阿云嘎抬起头，笑弯了一双眼睛。
”龙哥你做饭忒好吃了～“
2.
郑云龙习惯性的早到了一点，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咬嘴皮一边发呆。
这不是阿云嘎第一次给他介绍相亲对象。他的好朋友、好班长、暗恋对象，发扬了一贯的神奇交际能力，和自己的每一任相亲对象好聚好散之后还要谈一笔买一送一的生意。“我还有个同学叫郑云龙，也是单身，你看——”
郑云龙第一次大醉，第二次失眠，第三次也不过是弄洒了一勺汤。
人的适应能力就是这么强。
相亲而已。
阿云嘎给安排的相亲而已。
他看着女孩儿冲他点点头在对面落座，掏出手机发微信：“嘎子，晚上还来我这儿吃不？”
3.
阿云嘎来上海是有演出任务。小剧场作品我的遗愿清单，郑云龙去看了三遍。
白玉兰剧场稍显破旧，椅子一动就要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。郑云龙在黑暗里端正地坐着，台上是蹦蹦跳跳的阿云嘎。叛逆少年杨晓宇舞着红纱巾跳钢管舞，用粉红Bra上吊，忙的不亦乐乎。他这段时间圆润了不少，一身雪白的皮肉，一捏一个坑。深邃的漂亮眼睛无差别对着全场观众放送情意。郑云龙看的欢喜，偷偷翘起嘴角。可是他不一会儿又想到阿云嘎说看到这个剧本就喜欢，也曾想过自杀，那一点笑意就又藏了回去。
灯光亮起，郑云龙奋力鼓掌叫好，不吝啬的举起大拇指，也不知道台中央的人看没看到。他目送阿云嘎下场，扣上鸭舌帽，转身回家。
4.
也不是一直这样沉默的。
四年前毕业公演Rent，阿云嘎红裙如火，转啊转转到他怀里。乱七八糟的假发，汗湿了妆容，只剩一双眼睛闪闪发亮，郑云龙义无反顾地吻下去。掀翻了房顶的尖叫起哄声里，他们是Collins和Angel，郑云龙脑子里想的是now or never。
阿云嘎下台就锤他，“疯了吧你！”郑云龙嬉皮笑脸地躲，“我为艺术献身啊——”同学们也跟着裹乱，说大龙你不要占了班长便宜还卖乖。阿云嘎排了一年多的戏，浸透了Angel的味儿，总带着些女儿家娇俏情态。他撅着被亲花了的红唇，抱起双臂，不高兴地说：“就是，还是我的初吻！”
郑云龙几乎瞬间就硬了。
于是入学考试时跳蒙古爵士舞的阿云嘎，每天早晨抱着字典雷打不动读报纸的阿云嘎，雨中海边潮水涌过来吓的一把抓住他手的阿云嘎，对床光着白皙瘦削的身体去偷拍别人睡觉的阿云嘎，叫他起床带他练声的阿云嘎，和他为了角色理解起争执吵的面红耳赤的阿云嘎，排练时一脚踩空脚肿的像萝卜的阿云嘎，都排着队走向一个既定的结局——他的爱人阿云嘎。
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水到渠成的事。
5.
其实也有个并不像样的告白。
阿云嘎的Angel塑造的太轰动，成功引来一票不明就里的追求者。阿云嘎东躲西藏推郑云龙去挡枪，郑云龙心里又酸又苦，用手扒着宿舍门框不肯动，“凭啥我去啊，咱俩啥关系？你自己挖的坑你自己解决！”
阿云嘎气的用手指他：“你行啊郑云龙，你真行。”
追求者来的快去的也快，只有一个格外执着。每天雷打不动的送花送饭，终于把阿云嘎约出去喝酒。郑云龙火冒三丈地在宿舍楼下堵人，也不去细想自己有什么立场生气。男孩把摇摇晃晃地阿云嘎交付过来，笑着叫他Collins。“Angel还给你啦。”
他冷着脸把醉鬼弄到床上，“你不是不喝酒吗？”
阿云嘎努力翻出一个大白眼，拍拍床，示意郑云龙躺下来，“抬头看你想吐。”
于是郑云龙像一只大猫一样，蜷缩起来，把后背留给阿云嘎。他感觉到背后的人把额头靠过来，然后极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你俩说啥了都。”
“还能说啥，就拒绝他。”
“咋拒绝的？”
“就我不是gay，也不喜欢他。
一阵漫长地沉默。
“...那我呢？”
郑云龙紧紧地攥起了拳头，身上出了一层汗。却半晌没有回答。
他情急之下翻身过去，醉酒的人却已经陷入昏睡。
郑云龙数了一会儿阿云嘎的睫毛，慢慢捏住他的手。好像是对着他，又像是对着极遥远的未来，轻声地问：“你会拒绝我吗？”
6.
那是郑云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无畏的人。
7.
毕业之后，怀揣着音乐剧梦想的他们并没有被直接丢入社会的毒打，班主任攒了一个叫纳斯尔丁.阿凡提的剧接住了他们。其实主要是接住了他，毕竟阿云嘎早就拿到了剧团的邀约。
那段经历很难讲是痛苦还是快乐。更像是一团混杂了各种情绪的混沌。
郑云龙经历了首次担纲男主演因为压力失声，他在后台流泪，身旁是一个暴跳的班主任。阿云嘎抿着嘴站在一旁，没有讲话，眼神投过来，像是在鼓励第一次站起来的羊羔。
他最终还是站上了舞台。
后来剧组开始巡演，他们成了整个团队里最闲的两个人。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溜出去逛吃逛吃逛吃，像两台并肩跑路的小火车。
最后在情侣圣地鼓浪屿，阿云嘎终于开始爱上吃海鲜，并和他头碰头合影留念。
郑云龙没再提别的。
因为他见过寥寥无人的剧场，台上的演员比台下的观众还要多。
遥远的未来依然遥远，逼近的现实却如此现实。
8.
离开北京几乎是个必然的选择。
郑云龙辞了家人属意的稳定工作，决定去上海闯一闯。他终于舍得请阿云嘎吃一顿饭——之前都是赖着阿云嘎请客。
阿云嘎用兔牙咬着筷子盯着他，郑云龙讲他四六不着的勇闯天涯计划越讲越心虚，最后只得停了下来。“嘎子，你生气了？”
阿云嘎却抿起嘴角笑了，“我生个屁气，阿姨才是要打死你。”
”我理解你，大龙，这事儿也就你干的出来。“
”咱可说好，有困难一定找我。“
离开时阿云嘎大方的张开了双手，拥抱在一起的时候，郑云龙不自觉地想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一点。他贴着他的耳边说：”嘎子，我会想你的。“阿云嘎轻轻地拍了拍他。
9.
刚到上海的郑云龙前所未有的困顿。
孤独和拮据放大了所有情绪。有时想阿云嘎想的厉害，就捏着手机又不把号码拨出去，站在阳台一根一根的抽烟，直到天光大亮才回去睡一个疲惫的浅觉。
他不知道该记住他还是该忘了他。也不知道该追求他还是放过他。他只知道他爱他，没办法不爱他。
拉开了地理上的距离，只不过是更加明晰了这一点。
10.
六月，阿云嘎神兵天降来给他庆生。
郑云龙很久没这么开心了，阿云嘎带来了所有熟悉的快乐。
朋友、爱人和蛋糕。
他乐不可支地浏览阿云嘎收集来的同学们的祝福视频，听阿云嘎说着将要来沪演出的好消息。整个人轻盈地要飞起来。
然后他听见阿云嘎说：“正好我这次来顺便相个亲。”
郑云龙猛地抬起头，一瞬间面部表情都有点扭曲。
阿云嘎吓了一跳，磕磕巴巴地说：“你干嘛，不许笑话我，也到年纪了啊？”
11.
好在几次三番之后。
阿云嘎还是坐在他家吃羊排火锅。
而没坐在别的什么人家里吃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菜。
TBC
写不动了orz
